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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 好朋友小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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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 好朋友小花

卿江被混沌血脈蠱惑時,坐在結界內的謝舟南四人有所感應,擡頭,視線落到她身上。

謝舟南摸摸手中茶杯,銳利的眸子燦燦若劍,他體內劍意蓄起,凝而不發。

老者按下他的手,悠然道:“不急。”

宗主曾說過,卿江有混沌血脈,估計不假,不然徐松長也不會那般篤定。

此時,或是混沌血脈在作怪。

不過,他相信小姑娘。

能‘投以木瓜,報以瓊琚’的姑娘,應能抗拒混沌血脈的誘惑。

謝舟南望著老者,滿是不解,“師父?”

卿江身上惡意漸凝,身上氣息也給人十足不舒服,她明顯對那男弟子不懷好意。

她都已經伸出了手,下一秒就要趁那男弟子毫無防備殺了他,此時他還不出手制止,什麽時候出手制止?

謝舟南性子嫉惡如仇,見不得同門相殘。

老者樂呵呵地,“這是她的一場博弈,也是她修行的一道坎,咱們且看著吧。”

見謝舟南眉頭依舊凝重,他笑道:“難道咱們這麽多高手,還沒法在這個小姑娘手裏,全須全尾地護住那名男弟子?”

謝舟南眉頭松開。

師父說得也是。

他捏緊茶杯,隨時準備出手。

那邊,卿江手伸到一半,徑直往上,落到晏沙秋的臉頰前。她蜷縮著四根手指,小心翼翼地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腮邊,低聲喃喃,“這麽漂亮的一張臉蛋。”

混沌血脈居然也舍得傷害,真是不當人子!

她幹凈利落起身,離開。

她走後,結界內老者摸著短須,笑意吟吟地望著謝舟南,笑道:“這小姑娘能覺醒帝休血脈,心性自不必說。你該對她,有點信心。”

富態修士笑著搭腔:“就是,舟南,你殺心太重了。養了半月,殺心還是那麽重,沒點進步。”

謝舟南:“……”

出劍快,藏劍慢,半個月,能有什麽效果?

他給自己倒了一杯茶,一口悶。

這邊竊竊私語,那邊晏沙秋自卿江走後,神情覆雜地睜開雙眼。

他克制地摸了摸被卿江拂過的臉,仿佛依舊能嗅到她身上特有的香味殘留。

他自知自己臉長得好,但修真界實力遠比臉重要,他從沒想過有一天,有一個姑娘氣勢洶洶地給自己壯膽,就是為了戳一下他的臉。

他的臉頰微微紅,再次閉上雙眼,努力平心靜氣。

“哦豁。”老者饒有興致地瞧著這一幕,對其他三人感慨道,“瞧這小姑娘造孽,明明是想傷人,卻撩得人春心萌動,可憐,可憐。”

其他三人:“……”

卿江離開中心廣場,沒去坐忘峰,而是走向半月峰。

之前她碾壓混沌血脈,自覺拿捏住了,誰知道,它給她來了這麽一個大的。

‘孩子靜悄悄,多半在作妖’,天下父母,誠不欺我。

要不是帝休香味縈繞,她一直心平氣和,肯定會中招。

每每意識到這點,她後背就會嚇出一身白毛汗。

想想看,若是她沒覺醒帝休血脈,變成一只混沌,便算她有心保持理智,也抵抗不了混沌本能的攛掇。

她沒受過什麽意志耐力練習,前世一普普通通老百姓,今生被峰頭上下嬌養長大,能抵抗本能一次,兩次,能抵抗得了百次,千次?

抵抗不了。

她對自己沒信心。

她沒那個寧折不彎、百折不撓的意志。

幸好幸好。

卿江望向半月峰方向,混沌血脈不能無視,使壞是必然之事,那,對壞人使壞,也算是幹壞事吧?

她熟門熟路地從一條小道上去,來到一處金光閃閃的院子。

真金光閃閃。

外邊籬笆、院中椅凳、以及後邊正堂、側廳,全由足金打造而成,縱目所見,除了金色,還是金色,連地面種著的絨毯似的小草,也是金色。

無論來多少次,卿江都覺得這陣法傷眼。

推門進去,天地驟然變幻,率先映入眼簾的,是一株盛開的桃樹,桃樹有花無葉,粉色桃花簇簇團團,堆砌若霞似霞,妖妖燦燦,霸道得奪走人視線。

桃花樹下,一金色搖搖椅一搖一搖的,發出“枝丫枝丫”地規律聲響,搖搖椅上,躺著一名紫衣少年,意態閑適,眉目如畫。

他正在吃紫葡萄。

他的懷裏擺放著一只白玉盤,白玉盤裏,紫葡萄清洗幹凈,猶泛著水滴,玲瓏精巧。

手指連動,紫葡萄一顆一顆呈拋物線往上,青年紅潤的嘴巴一張,葡萄精準掉入。

旁邊企鵝外表的傀儡伸爪,接住他吐出的葡萄皮和葡萄籽,又將葡萄皮和葡萄籽傳到腹部垃圾桶。

整個過程,流暢專業,仿若流水線。

對這一幕見怪不怪,卿江視線從少年身上劃過,落到旁邊那企鵝垃圾桶上,神情微微覆雜。

她雖然沒有恢覆前世記憶,但不少來自前世的奇思妙想,比如這企鵝垃圾桶,就是前世街邊常見的垃圾桶制成企鵝外形,又和修真界的傀儡技術結合起來煉制的。

安全環保無公害,無異味,還智能,比前世那些機器人實用多了。

紫衣少年見卿江站在那裏,對著他的傀儡看了又看,吐出嘴裏葡萄皮,坐直身子,不解道:“你怎麽了?傻了?這傀儡有什麽好看的?當初我說要送你一個,你嫌臟,怕擺在洞府裏有異味,現在直直得看著它,想要了?”

卿江從旁邊搬過來一張小凳墩,翻了個白眼,“你才傻了呢,也就你傻不溜秋地把它當成寶,誰會讓垃圾桶隨身伺-候啊。”

不管臟不臟,心理上就受不了。

被懟這麽一下,紫衣少年安心了,是這個味,好友沒有被調換。

說起他和卿江之間的交情,那是打小打出來的。

坐忘峰和半月峰祖上有矛盾,兩峰弟子互看不上眼,紫衣少年和卿江也不例外。

兩人自六歲入藏道峰學堂起,便開始在學業和修為上你爭我奪,力壓對方一籌。

若一直這麽下去,兩人長大後必然是不可調和見面必爭鋒相對的死對頭,事情轉機在於,這一屆新入宗的小孩子,有十來個年紀稍大的覺得他倆太過優秀,心生妒忌,聯合起來準備揍他倆一頓——仙雲宗宗規,除親傳弟子外,剛入宗的弟子全是外門弟子,而這一代親傳,又只有卿江和紫衣少年兩個小孩子,於是兩方師長決定,送兩人入學堂,隨外門弟子一起上基礎課。

紫衣少年和卿江都是各自師長的小寶貝,又是高高在上的親傳弟子,哪願委屈求全?

而且,在外受欺負找家長,這事他倆幹不來。

於是兩人扛著痛,反將那十來個大孩子打得落花流水,嗷嗷慘叫,事後,兩人又默契地用回春丹給自己治療皮肉傷,假裝無事回內峰。

也是這一戰,兩人都瞧見對方的優點以及彼此間的默契,雖然明面上還是互不理會,但心底對對方有了一定認可。

之後那幾個大孩子拉著更多的外門弟子找兩人茬,兩人一一回敬回去,在大孩子找茬過程中,兩人迅速拋棄兩峰恩怨,聯手起來,將那些大孩子收拾一通,收拾得那些大孩子瞧見他倆,遠遠避道而走。

兩人在外門弟子裏,一舉成為最不可招惹的存在。

沒了大孩子這個外敵,兩人也沒拆夥散夥,而是迅速走近,成為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。情誼,從幼時一直延續到今。

紫衣少年將懷裏的葡萄遞給卿江,好奇問:“你什麽時候築完基的,這就穩定修為了?我還以為至少要等半年呢。剛才你站在我前面,我差點以為出幻覺了。”

“你對我倒是有信心。”卿江笑了一下,她身上氣息被匿息珠完全遮掩,瞧不出修為,也捕捉不到氣息波動。

“自然有信心。”章曉華也即將築基,他對卿江有信心,不如說對自己有信心。

他築基必然不會失敗的,同理可證,卿江亦是。

“半個月前築基的,有太上長老給了玉-乳靈液。”卿江沒有說多少有關築基一事,凝重地問,“小花啊,你師父和徐松長,很要好嗎?不是說,他倆關系一般?”

在坐忘峰,迎月峰主還挺維護徐松長的,和好友說得不太相符。

她過來打探下準確情報。

“滾,你才叫小花。”章曉華罵了一句,從盤裏扯了顆葡萄丟向卿江。

見卿江接過,他哼了一聲,用卿江衣袖擦手,嘴裏答道,“是不太好,我師父不太瞧得上徐松長,覺得他過於鉆營。只是徐松長是上一任半月峰峰主,也就是我師叔祖任命的,他不好撤職,只能遠著。”

“可是,徐松長犯了錯,你師父維護他。”卿江說起這話,還挺委屈。

在好友嘴裏,他師父是非分明,恩怨昭昭,可是那天晚上,迎月峰主,心有偏向。

“是不是在外邊?在外邊我師父肯定會站在徐松長這邊。”章曉華倒是不意外,“我師父這人,好面子,護短,不想讓旁人看笑話。”

“徐松長到底是半月峰的副峰主,代表著半月峰的形象,他不能讓徐松長在外形象全無。不過,等回峰之後,我師父會發作的。”說著,章曉華摸摸下巴,若有所思,“說起來,我師父半月前,心情不是很好,這些日子,十分忙碌。”

他驚喜,“徐松長被我師父抓到小辮子了?”

他一拍大腿,語氣又確定幾分,“肯定是。”

聽到這裏,卿江放下了心,“若是這樣,那咱們作弄徐松長,你師父也不會生氣的,對吧?”

章曉華:“……”

他一言難盡地望著卿江,“卿卿啊,我不知道你打哪和徐松長結了仇,但是,你行動之前,好歹看看咱倆,和徐松長之間的修為差距吧。”

“徐松長,化神境,咱倆,一築基,一練氣,”章曉華指指卿江,又指指自己,“咱倆這樣的弱雞,還想捉弄徐松長?做夢比較快。”

“這有什麽的,咱們從他徒弟入手。”卿江低頭,如此如此。

章曉華聽得連連驚呼,對卿江比了個大拇指,暗道絕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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